两年前，当杰伦·布伦森（Jalen Brunson）以纽约尼克斯全明星控卫身份崭露头角时，WNBA拉斯维加斯王牌队主帅贝基·哈蒙（Becky Hammon）在ESPN节目中断言：「如果你的核心球员身材矮小，就别想夺冠。约翰·斯托克顿、阿伦·艾弗森、史蒂夫·纳什……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。」她补充道：「斯蒂芬·库里是唯一例外——当然还有以赛亚·托马斯等人。」在NBA历史上，控卫尤其是小个子控卫率队夺冠的情况实属罕见。哈蒙当时直言：「我欣赏布伦森，但他能跻身顶级巨星行列吗？」

时过境迁。如今布伦森率领尼克斯杀入东部决赛，首战却以令人心碎的方式败给泰瑞斯·哈利伯顿（Tyrese Haliburton）领衔的印第安纳步行者。有趣的是，这位与布伦森境遇相似的控卫，近期同样被嘲讽为「联盟最被高估球员」。

本赛季总冠军注定将由控卫主导：西部头号夺冠热门俄克拉荷马雷霆由新科MVP谢伊·吉尔杰斯-亚历山大（Shai Gilgeous-Alexander）掌舵；明尼苏达森林狼则倚仗23岁的全能新星安东尼·爱德华兹（Anthony Edwards）。这是NBA史上首次出现分区决赛四队均由控卫担任头号球星的盛况——尽管杰伦·威廉姆斯、朱利叶斯·兰德尔、卡尔-安东尼·唐斯和帕斯卡尔·西亚卡姆各具实力，但四队核心归属毫无争议。

回溯历史，NBA在1960至1970年代长期由内线主宰，直到6尺9寸的魔术师约翰逊（Magic Johnson）改写格局。近四十年来，联盟权杖更多掌握在拉里·伯德、朱利叶斯·欧文、勒布朗·詹姆斯和凯文·杜兰特这类高大锋线手中。据统计，NBA77个总冠军中仅22个由控卫领军，其中18个来自六位传奇：库里、托马斯、魔术师、韦德、科比和乔丹——他们几乎囊括了控卫与分卫位置的历史前三。这意味着若非史上顶尖控卫，带队夺冠难如登天。

其余以控卫身份夺冠的名人堂成员——昌西·比卢普斯（2004）、丹尼斯·约翰逊（1979）和沃尔特·弗雷泽（1970、1973）——更多依靠团队力量。甚至可以认为，他们当年都非队内最佳：2004活塞唯一最佳阵容成员是本·华莱士；1979超音速的MVP票选第七是杰克·西克马；1970年威利斯·里德虽包揽常规赛与总决赛MVP，但弗雷泽在里德受伤的总决G7狂砍36分7板19助，至少配得一座FMVP。

核心问题在于：今年这批控卫属于传奇行列还是特例？

吉尔杰斯-亚历山大正沿着历史级轨迹前进。26岁的他已是本赛季MVP，若再夺总冠军加冕FMVP，其赛季成就将比肩库里、乔丹和魔术师——史上仅此三位控卫能同年包揽双料MVP。25岁的哈利伯顿与23岁的爱德华兹则年轻得令人难以评估夺冠意义——史上仅韦德和魔术师能在如此年纪以控卫身份率队登顶。他们或许正迈向神坛，尽管我们尚未完全意识到这种可能性。

布伦森的情况最为耐人寻味。这位28岁的二轮秀将连续两年入选最佳阵容，即便尼克斯夺冠也无人会称他为联盟第一人（同理适用于哈利伯顿，但爱德华兹若夺冠则可能很快获此讨论）。不过布伦森过去三年均获MVP选票，本赛季第十、上赛季第五，已是联盟前十常客。这位6尺2寸的控卫或许会像6尺4寸的丹尼斯·约翰逊（曾两度跻身缩水赛季前十）或6尺3寸的比卢普斯（单季前十）那样，成为名人堂中的特例。

但弗雷泽连续六年入选最佳阵容一阵或二阵，两冠加身，至今仍是尼克斯传奇解说员——他代表着1970年代尼克斯的巅峰，这也恰是布伦森的天花板。为布伦森准备一套宣言战袍吧。

本届季后赛让我们重温传奇，更清晰地认识到：吉尔杰斯-亚历山大、爱德华兹、布伦森和哈利伯顿，他们本就该属于那个行列。